行走在板閘遺址公園
行走在板閘遺址公園 張順志迎著微涼的秋風,在板閘鈔關遺址的里運河岸漫步,時有飛鳥從飄動的關旗頂滑翔而過,眼前的板閘遺址公園充滿浪漫和溫情。曾經的郊野成了城,是板閘人不敢想的事;變成“生態(tài)花園”,是板閘人不敢做的夢。
我懷著深深的眷戀和虔誠,和著里運河水的悠悠鄉(xiāng)情,隨著古閘遺跡和遺址彎曲迂回。我的身體貼向閘體,我在用心用情擁抱心中的板閘遺跡。這時身邊已來了不少鄉(xiāng)鄰,默默看這古閘遺跡,感受古閘的滄桑變化,感知古人各種絕妙的水工技藝。用心聽這古樸船閘,訴千年滄桑中它經受的那些風霜雨雪、酷暑流火、雷鳴電閃賜予的沉重與悲苦、堅韌與挺立;說那一樁一石的遒勁之軀經歷的傷痕和復活,扮演一個深情而永恒的角色。我想,這古閘正是故鄉(xiāng)傳頌的一條河、一道關、一桿旗,那個古今傳奇的故事;這古閘和鈔關,是文明的血脈、夢想的翅膀,應該就是板閘的獨特風情和古老鄉(xiāng)韻。板閘遺址讓更多人了解這座小鎮(zhèn)的人文歷史,感知這座城市的厚道質樸,看到這座城市迅猛發(fā)展的日新月異的變化。也是對明清漕運歷史更新的有序推進,讓淮安城更具活力和詩意。
走在兩側的棧道上,如在漕船的波濤里行走。直接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面,揭開陳瑄督造的原真古閘神秘面紗,一睹水下明代早期修建的水閘原貌。據(jù)史載,很早以前因這里是鳳凰戀落的風水寶地而叫鳳里,自明永樂二年(1404年)陳瑄在這里建“上移風閘”,而改叫板閘。朝廷又將京杭大運河上唯一的“淮安大關”署衙設在這里,一年又一年的四季變換中,運河的水靜靜地流淌。這作為當時陳瑄督造的里運河淮安段的“四閘之一”,與清江閘相比存在明顯的區(qū)別,這座古閘的閘門石槽僅1道,不是兩道;底板是木料,不是石料;連接兩端雁翅竟然南短北長;底板也是南短北長,且底板上面橫梁分明是南4根、北6根。也許這就是當時將鳳里改板閘的原因。今天,這沉睡于地下整整600多年,始終保持低調,靜靜躺臥在土層之下百余年的明代水閘重新面世。這座原真性的木石合體閘,連同周圍的附屬遺跡建成的大運河板閘遺址公園,如今鈔關和板閘遺址已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。這閘、這水、這鈔關便是板閘人久遠的記憶。
古閘的河水穿園而過,把公園分為兩半。河西傍水而建的棟棟黛磚黑瓦的明清式老屋和亭臺樓閣,色調古樸、恬淡,有一種獨特的意韻。那些起伏的灰墻和屋頂黑瓦像高低錯落的音符,更像是一座鋼澆鐵鑄的戰(zhàn)斗堡壘站立在河畔。如織的游人聚在古閘遺址河邊看水、觀遺跡、拍照,在秋風秋陽中,各自享受著生活的愜意。我目送著里運河水從身邊流過,河上那載送民間歌謠和傳奇故事的漕船,曾于波濤起伏中,將板閘小鎮(zhèn)停泊在淮安榷關以及唐詩宋詞的港灣里。漕運的百舸爭流、千帆競渡,又把板閘的自然景觀與現(xiàn)代的淮安人文景觀,源源不斷地運到了世界各地。
古閘的修繕,鈔關從此真正“活”了起來,走鈔關碼頭,爬古老石階。清一色的條麻石經六百多年的風風雨雨,一塊塊堅硬的石條已侵蝕得斑駁陸離;六百多年的人來人往,一塊塊厚重的石條已踏磨得光滑閃亮。明媚的秋陽映照著歲月古舊的顏色,和那時光積淀的銹跡。河岸長長的古石堤,就這樣一直用深情與人們凝望、跟人們訴說。
堤下的朱宅故居,是晚清至民國時期的民居,據(jù)說始建于清道光年間。磚木結構,平房建筑,典型的清代民居格局。入門置身其中,體味人杰地靈。故居環(huán)境幽靜,建筑古樸,充分顯示了這家主人當時勤儉持家的良好風范。走出故居,那一幅幅刻著歷史印跡的真實圖片,生動,鮮活地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我也仿佛穿越了歷史,看到了那個時代,看到了那個時代的人。
遺址的東南還保留著三元宮古寺,透著歲月的溫度,講述著時光深處的故事。院里栽種的桂花和紅梅,可以說它身上的每一片葉子,都是一個故事,每一根樹枝,都是一段歷史,它如史書記載了板閘的興衰,也記載了人生百態(tài)。河風颯颯,吹得古寺古色古香。若是遇上秋雨,端把藤椅坐古寺里,邊品茶讀書,邊聽天井檐角那淺吟低唱的落雨聲,又隱約從河邊漕船上傳來船老大哥呀妹呀的小曲,酒樓里吃野兔燒羅卜的喝酒劃拳聲。在醺醺氛圍中養(yǎng)精蓄銳,悠哉游哉中寵辱皆忘,恍如置身于竹枝詞中。門前的步道上笑聲陣陣,清澈的水面上倒映著群樓,時有水鳥落下,透著靈秀氣質,讓我領略到板閘文化的深厚底蘊。
岸東遺址讓那些街巷深處的青石板和小酒館、小茶館不復存在。記憶中不足5米寬的街道,寬約2米、長近4千米的石板路,終年枕著里運河寬闊厚實的胸膛,任日升日落。人們聽河水潺潺,看帆影點點,日子波瀾不驚,節(jié)奏不疾不徐,氣氛卻寧靜祥和。鎮(zhèn)里沒有高樓,在任何一棟樓房上,幾乎都能一眼望到郊外碧綠的田園。那時父母攜著我的手,從渡口走進小鎮(zhèn)的街道,木板門的店鋪、磚墻房的屋檐接著屋檐,瓦片挨著瓦片,連成青灰一片,我好奇地望著街邊連綿的店鋪和熙攘的人群。公雞打鳴聲、小孩嬉鬧聲、鍋鏟碰撞鐵鍋聲演奏著生活交響。至今依然回味的,仍是街邊店燒餅和肉包在齒頰留香的滋味。
板閘遺址在生態(tài)新城中心。園內水的靈動、林的藝術,還有館的雅致、亭的風情,展現(xiàn)出一幅精致的水墨江南畫卷,引來擺拍打卡的游人“耶”聲此起彼伏。行走在板閘遺址上的我,感到曾經的板閘更靈動鮮活了。思緒隨著景致串聯(lián)出許多場景︰我跑進了遙遠的古閘的蕭瑟秋風和榷關大樓的如水月光里;跑進了風雨如磐、潮起潮落的壯闊漕運的繁盛里;跑進了古閘守望歲月的一往情和向往堅守里;跑進了春潮澎湃、歌聲飛揚的艷陽里;跑進了嶄新時代、追夢圓夢的錦繡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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