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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節(jié)里憶父親 金國春 早就想寫一點文字記錄父親在世時的點點滴滴了,但苦于一直無法靜下心來,總是不能如愿。然而,距離父親離開我們的1993年12月20日已經(jīng)將近25年了,許許多多的記憶越來越淡化,我擔(dān)心,如果再不寫些什么,關(guān)于父親的記憶會不會從我們兄妹五人的腦海中消失?今天是2018年的6月17日——父親節(jié),這一夜腦海里想到的夢到的都是父親,意念上逼迫我要將所思所想寫下來,一方面表達對父親問候和思念,一方面也算是聊以自慰吧。 父親出生于1923年,如果在世的話,應(yīng)該是95歲了,子孫滿堂,正是貽養(yǎng)天年,享受生活的時候。但命運多舛,時運不濟,父親在25年前就因腎病綜合癥惡化而去世了,終年僅僅70歲。 父親在世時,我們兄妹五個并不稱呼他叫“爸爸”,而是一直稱呼他叫“華爺”,叫習(xí)慣了,也不覺得奇怪;就連周圍的人也都這么稱呼他。據(jù)說,現(xiàn)年已經(jīng)69歲的我大哥剛會說話的時候,我父親有幾個姨兄弟,走得比較近,總是無法分清他們的稱謂,于是長輩們就用姨兄弟幾個人名字的最后一個字放在稱謂的前邊,“龍爺”“富爺”“川爺”……父親大名“金玉華”,所以就稱為“華爺”了,這一叫就叫了一輩子。 父親的一生,可以說是艱難的一生,不幸的一生,又是努力的一生。父親沒有兄弟姐妹,獨子一人。他年幼喪父,為了生存,跟隨我奶奶金韓氏嫁給了我的爺爺金恒寶。我爺爺在糧食部門工作,生活本來還算安定;但在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,父親曾被縣衙抓去做了幾天看門的偽警察,后來雖然尋機逃脫,但還是給后來的生活帶來了極壞的影響。就是因為這個“污點”,父親在“文革”時期受到了不公正待遇,家門口被貼滿了大字報,被迫害,被批斗,被強迫承認加入過所謂的“國民黨三青團”;為此我大哥、三哥被下放,后來大哥的入伍、入黨、提干等均因家庭成分不清而受到不同程度的牽連。 父親雖然沒有念過多少書,只有初小文化,但心靈手巧。他學(xué)得一手漂亮的鞋匠手藝,五十年代,為了維持生計,在當(dāng)時的新華池浴室擺攤多年,從事鞋匠手藝,給人擦皮鞋,納鞋底,做布鞋,打鞋掌,修理各種鞋子。他擦的皮鞋能長期保持光亮,他做的新鞋光溜水滑,可以說工藝精湛,受到顧客的歡迎,生意十分興隆。我們小時候穿的松緊口的單布鞋、大嘴巴或三塊瓦的棉布鞋,都是父親一針一線制作出來的。一大柜子各種型號的鞋楦頭,直到八十年代才忍痛轉(zhuǎn)讓掉。 六十年代,父親通過勞動局被分配到淮安縣繅絲廠(后改名為絲綢廠)工作,先從事的是煮繭工,后做門衛(wèi)工。從事門衛(wèi)期間,由于父親為人正直,對一些違規(guī)的人事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而得罪了一些人。這些人在“文革”運動開始后就借機打擊報復(fù)、公報私仇,對我父親予以了迫害,有時父親被打得遍體鱗傷,有一次眼睛幾乎被打瞎。那時我還小,但記憶深刻。一直到八十年代,父親的成分問題才得以平反;但沒有得到任何賠償。1983年父親從絲綢廠退休。 父親最重孝心,我爺爺晚年生病時,他精心照料,常常騎車從河下將老中醫(yī)章湘侯接到家中,為爺爺治病、抓藥;他對我奶奶爺幾乎是百依百順。我父母之間原本是有感情的,但奶奶封建思想較重,總是對我矮小駝背的母親不滿意,動不動就挑我母親的不是,常常在我父親面前挑撥。父親又是個火爆脾氣,從廠子里辛苦回來,一聽我奶奶說我母親的不是,就會對我母親施以家暴。我母親只能忍氣吞聲,甚至有一次發(fā)展到,母親忍無可忍,竟然在懷里藏了一根晾衣服的麻繩打算自盡,幸虧被及時發(fā)現(xiàn)阻止。恐怕也就是因為母親受了過多的氣,66歲就因食道癌晚期于1989年7月10日過早地離開了我們,至今是我痛心疾首的。說實話,在對待我母親這方面,我是記恨我父親的,但苦于當(dāng)時年歲小,說不上話,只能看在眼里,氣在心里。 父親是個熱心腸的人,無論是同事、朋友,還是親戚、鄰居,誰家有事,他都是熱心相助。到絲綢廠上班后,工作之余,常常免費幫助親鄰修鞋;退休后,幫助居委會做一些義務(wù)勞動。記得八十年代初,我家所居住的更樓東街街道年久失修,路面坑洼不平,下水道堵塞,每逢下雨,泥漿遍地,家家進水。為此,父親發(fā)動我們給政府部門和報紙寫信,反映群眾路難行的現(xiàn)狀。1984年10月9日的《新華日報》竟然刊登了我們?nèi)バ牛鹆丝h政府的重視,時任張凱縣長親臨現(xiàn)場察看,很快就拿出了政府投資一點、居民籌集一點的辦法,由市政公司為我們街道鋪了一條新的水泥路。在籌集資金過程中,父親與居民代表一道,跑上跑下,挨家挨戶做工作,監(jiān)督工程質(zhì)量,不辭勞苦。為此,當(dāng)時的居委會專門給他頒發(fā)了獎狀,獎勵了一雙解放鞋。 父親也十分關(guān)心我的成長。1976年,受“讀書無用”“知識青年上山下鄉(xiāng)”的影響,十二歲小學(xué)畢業(yè)的我就扛著板凳回家輟學(xué)了。父母忙著上班,家里沒人做家務(wù),我就充當(dāng)起了家里保姆的角色。買菜燒茶煮飯,縫補漿洗,給姐姐帶外甥女……1979年2月,我突然又迫切地產(chǎn)生了要讀書上學(xué)的念頭。一開始父親不是很支持,但在我的執(zhí)意要求下,父親還是四處為我尋找門路,找到了當(dāng)時住在我家后街、在城南小學(xué)擔(dān)任會計的呂老師,安排我到該校五年級插班,重新開始了我求學(xué)的生涯,也因此改變了我后來的命運。后來我讀初中、讀高中、考取教師工作,可以說每一步都包含了父親的心血;我每取得的一點成績和進步,父親都會十分欣喜,逢人就夸;我娶親生子后,盡管他晚年喪妻,又疾病纏身,手腳浮腫,但還堅持幫我照看孩子。可以說,沒有父親的支持,就不會有我的今天。 父親最喜歡吃我做的刀削面,記得他臨終前,他還讓我做了一碗;只可惜,他那時已經(jīng)吃不下任何東西了……父親就那樣走了,帶著病痛;但他的能干、吃苦耐勞、熱心助人的精神,我們從來沒有忘記,而且傳承了下來。我想,在父親節(jié)到來的時候,想起老父親的點點滴滴,記錄下來,也是一種紀念吧。 2018年6月17日 : E r, j+ U$ \ t&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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